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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来发,1928年出生,自打他记事起,他就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孤儿,父亲早亡,母亲在他8岁时离世,他和眼睛瞎了的外婆相依为命。
这样的生活,石来发已经不记得过了多久了,他只知道自己每天一睁眼,瘦弱不堪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拿起破碗,吃力地朝着集市走去。
长久以往地流浪,让石来发的身上完全没有一丝少年的朝气蓬勃,有的只是粗糙厚茧的双手和黝黑干巴的脸蛋。
每天在街头乞讨时,幸运的话会有那么一两个好心人,给他施舍几个小钱,也有人会递给他一块面包,无论别人施舍什么,石来发都会恭恭敬敬地鞠上一个躬。
身逢乱世,自顾不暇,并不是每天都能讨到一口吃的,他只能在集市的人流散去后,在小巷胡同里翻找,看有没有能充饥的残羹冷饭。
哪怕到了成年后,他的生活依然没有什么好转,除了做一些杂活外,隔三差五地上街乞讨依旧是石来发的生活常态。
他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这块耕地上,可命运就是这么无常,24岁的石来发怎么也不会想到,自己的人生轨迹将再次发生改变。
石来发转过头,看见几个穿着得体的工作人员向他微笑,胸前别着毛主席像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石来发笑了笑点点头。
看到这一幕,这行人似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,不断地说着“终于找到了”之类的话,也让石来发迷惑不解。
为首的是井冈山区副区长柳辛林,他和气地告诉石来发:“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,需要你跟我们去广州一趟,你的亲生母亲要见你。”
石来发这下彻底懵了,在他的记忆里,母亲在他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,唯一一个亲属就是他的瞎外婆,大船村现在就是他的唯一。
一路上,石来发忐忑不已,不安、期待、焦虑,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,让他一路上几乎一言不发,只是用复杂的眼神,看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故乡。
终于,石来发抵达了广州,一下车他便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,对此前的他而言,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遥不可及,而他的命运也将随着这一切而改变。
当门打开的瞬间,一位中年女性随即走了上来,用她那温柔的双手紧紧握着石来发,和善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。
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听在石来发的耳里却宛如霹雳,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妇女,然而妇女脸上的温柔和眼神中的慈爱却在告诉他,自己没有听错。
此时,母亲伸出颤抖的手,轻轻地抚摸着石来发那黝黑的脸庞,而后一把将他拉入怀中,这一抱让石来发浑身一颤,因为那是只有被母亲怀抱时,才会有的温暖。
石来发多年以来的艰辛和不易,都在母亲炽热的胸怀中融化,也是从这一刻起,他不再是那个孤苦伶仃的孤儿,他的生活里从此多了一抹靓丽的色彩。
之后的几天里,石来发和母亲畅聊过往,在得知儿子竟然过了十几年的乞讨生活时,她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。
同时,石来发在和母亲的交流中也知道了母亲的名字——曾志。现任职广州市委书记,随后曾志将当年发生的一切慢慢讲述给了儿子。
尽管很想把儿子留在身边亲自抚养,但为了革命事业的需要,曾志只能选择忍痛割爱,将还未满月的儿子交给了战友石礼保。
石礼保也就是石来发的养父,当初曾志将孩子交到他手中时,连名字都没有想好,“来发”这个名字还是石礼保后来给他取的。
石礼保不久后就在革命道路上牺牲了,养母赖凤娥便一直带着他参加革命,在石来发8岁时,赖凤娥也去世了。
而曾志在送走儿子后,曾志继续踏上了革命的道路,此后辗转全国各地活动,也因此结识了第二任丈夫蔡协民,1934年,蔡协民也英勇就义。
革命胜利后,国内的形势已经稳定,曾志也兢兢业业地在岗位上工作,每日被繁忙的公务缠身,但只要一闲下来,她便会想起当初自己亲手送走的那个孩子,于是就托井冈山地区的工作人员帮忙寻子。
石来发在广州待了几天后,便急匆匆地回到井冈山大船村,过起了质朴无华的农民生活,对于他来说,这既是一种生活的结束,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。
村里的乡亲们也得知了石来发的身世,对此都十分同情,不断地伸出援手帮助石来发,在乡亲们的帮助下,石来发也彻底摆脱了贫困的生活。
他们这一大家子,从没有想过要沾曾志的光,一直默默地在村里当农民。生活虽然不算富裕,但也是其乐融融。
这一次,是曾志和石来发的一家人的第一次团聚,这个画面是多少年来曾志梦寐以求的,开心之际,大家伙合影留念。
照片上,石来发浑身黝黑,由于母子俩的年龄只相差十六七岁,上了年纪后站在一起,如果不说明的话,几乎很难看出眼前的两位老人竟然是母亲和儿子。
这次见面后,曾志和石来发一家便很少走动,但书信却从未断过,每年秋收时节,他都会挑选上好的果实寄给母亲。
在井冈山的石金龙得知消息后,赶紧前往北京看望奶奶,当曾志看到石金龙后眼泪止不住地流,她握着石金龙的手,说道:“奶奶对不起你们shadowrocket已下架,什么都没有给你们留,也没有帮你们一点忙,你能原谅奶奶吗?”
石金龙紧紧握着奶奶的手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哭得像个孩子一样,他知道,奶奶不是不帮他,更不是不爱他,因为奶奶是党员,是老革命,她有她的原则。
1998年6月21日,曾志在北京病逝,享年87岁,她的遗愿就是不办追悼会,不设灵堂,不发讣告。
并将骨灰分三份,一份撒到八宝山公墓的松树根下,以此陪同丈夫陶铸,一份送回井冈山,同样撒到松树下,守护石来发一家,另一份就留在家中的骨灰盒。
1998年10月1日,石来发一家和陶思亮来到了曾志骨灰安放处,随后又来到夏明震烈士的墓前,重重地拜下。
2001年,石来发在家中去世,他的两个儿子按照父亲的遗愿,将自己的名字登记在了夏家的家谱上,也算是一种血脉的延续吧。
另外,在修订族谱时,石来发的两个儿子经过商议,决定以“石夏”为姓,来延续夏明震和石礼保的血脉关系。
2005年,这个家庭迎来了一个新生命,她也是姓“石夏”的第一人,这个小姑娘不仅姓石,也姓夏,将这种特殊的血缘关系在新的时代继续传承下去。
如今时过境迁,石来发也已经去世二十多年,不过他那段跌宕起伏的人生和故事,却随着“石夏”这个姓氏流传了下来,将烈士的那份精神永远地传承下去。